一位俄罗斯插画家眼中的战争

　　尽管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局部战争并没有完全消失，但是随着社交媒体的普及，战场上的即时消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以严重碎片化的方式随时涌来，除了战地记者和官方发布，任何在现场的人都可以发来前方激烈交火的照片，民众撤离的视频，一时间各种信源都变成了话筒，报告着他们看到的真相以及他们的价值判断。
　　这几天已经有很多父母在询问和传播反战童书书单，豆瓣上的一条长豆列甚至收集了100本书。还有家长用几百字总结了一条跟孩子解释俄罗斯和乌克兰为什么要打仗的信息，在社群里传播。只是，这场战争为什么会打响，谁是谁非，这真的用几百字就能概括清楚吗？
　　《为什么？》插图。
　　前方是枪炮的战争，后方是信息的战争。而孩子，常常处于信息接收的末端，十分容易相信大人说的话。当我们自己都需要刻意练习对信息的甄别能力时，更要十分慎重地向孩子解释细节。与其给他们一个笃定的答案，不如先帮他们建立基本的是非观，再去自行查找相关历史，从而得出自己的判断。这个时候，去看看世界历史也许比盯着短视频更能让人冷静。
　　今天我们分享一本来自俄罗斯插画家尼古拉波波夫（NikolaiPopov）的绘本《为什么？》（why？）。尼古拉波波夫的插画作品曾在1975年获得布拉迪斯拉发国际插画双年展（BIB）年度大奖，他也在莫斯科、东京、威尼斯等多个城市举办过个人展览。《为什么？》是他最著名的儿童绘本，多次再版，用简单的图画和文字启发孩子思考战争的荒唐可笑。但因为隐藏在《给孩子的大师绘本精选》套装里，这本书很少被读者看到。
　　《给孩子的大师绘本精选：为什么？》，〔俄罗斯〕尼古拉波波夫著绘，如果中信出版集团2019年8月版。
　　书的整体色彩偏阴郁。从头到尾主要的色彩是草绿色，战争激烈时出现了大片的咖驼色。但从封面和书名上，很难看出它是一本关于战争的绘本。
　　故事发生在一只老鼠和一只青蛙之间。
　　在宁静的草地上长出了美丽的花儿，老鼠和青蛙都看见了。青蛙摘了一朵。老鼠也想要这花儿，而且只想要青蛙手中的那朵。
　　于是老鼠嘶叫着朝青蛙扑了过去，一个巴掌把花儿从青蛙手里打落了下来。
　　青蛙非常生气。他和老鼠打了一架。
　　青蛙失去了花，伤心极了。他决定把他的朋友们都找来，一起攻打老鼠。很快青蛙取得了胜利，又摘了好多好多花儿庆祝自己的胜利。
　　然而老鼠没有善罢甘休，他也叫来了他的朋友们，并带来了重型武器。
　　青蛙们早有防范。也准备了武器。于是，战争开始升级，变成了策略战。
　　从此以后战争陷入胶着状态。老鼠和青蛙又调集了更多的军队。到处都是轰隆隆的爆炸声。宁愿打下去，青蛙和老鼠也坚决不向对方投降。
　　终于，宁静的草地上再也没有一朵花儿了。草绿色都变成了咖驼色。
　　青蛙和老鼠，开始想：
　　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读到这里，恐怕读者要翻到开头，再回顾一下青蛙和老鼠的矛盾由来。再仔细看看每一页，曾经花儿一直都在，只要他们多看看就在身旁的那些花儿，他们是有机会结束战争的。
　　战争本身是惨烈的，很多儿童绘本避免直接展示这种惨烈，而是着重于用温情和苦难来衬托战争的无情，但是这本图画书反其道行之，主要的篇幅都在描述战争的过程，呈现战争的一步步升级。
　　尼古拉波波夫巧妙地采用了两个其貌不扬的动物作为战争上的敌对双方，再加上阴郁的色彩，尽管真实地再现了战场，但是让读者摆脱了共情，彻底成了一个旁边者，当无法把自己代入任何一方的立场时，也就收获了对战争的反思。
　　然而这毕竟只是绘本，是一个简单的动物寓言，而国家之间的战争正在真实地发生在人与人之间。思考的魅力系列中有一本书，名为《人类可以没有战争吗》，里面有一句对战争的解释：
　　战争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暴力，通过武力、道义或者其他种种手段强制实现。不是所有的暴力行为都被叫作战争。战争的暴力行为是没有底线的，在战争期间，士兵可以遵照命令杀死别人。但在和平时期，他们就不可以这样做。
　　战争双方都会赋予自己正义性，但是我们要告诉孩子，无论是战胜方还是战败方，都不应该掩盖战争的冷酷无情，更不要随意地欣赏、蔑视或仇恨，因为他们首先都是人。
　　作者申婵
　　编辑申婵李永博青青子
　　校对卢茜